CAC · 读书会 | 生物/媒介:缠绕的读书会 第二期
日期:2022.10.29 (周六)
时间:14:00 – 16:00
领读员:陈嘉莹
语言:中文(本次读书会的主要阅读资料为英文)
项目策划:毕昕、曹佳敏、陈嘉莹
地点:新时线媒体艺术中心
在“物转向”的大背景下,如果说《生物媒介》(Biomedia)是媒介理论触及本体论问题的早期尝试,那么简·贝内特(Jane Bennett)的《活物》(Vibrant Matter)则是从哲学领域进一步取消了萨克尔试图克服的本体论差异。“缠绕:生物/媒介”以章节式生长的展览样态强调了这一点,这也可被理解为一种贝内特式的“迷魅唯物主义”(enchanted materialist)。它关涉两项筹划,正如她在书的开篇所解释的:
本书有一个哲学筹划,以及与此相关的一个政治筹划。这个哲学筹划是要放慢脚步思考一个在现代人脑中快速运转的想法:物质是被动的、粗制滥造的,或惰性的想法。用雅克·朗西埃(Jacques Ranciere)的话来说,这种将世界解析为死沉的物质(它,事物)和有生机的生命(我们,存在)的习惯是一种“感性分治”(partition of the sensible)。物质和生命的隔离,鼓励我们忽视物质的生机和物质形构的活力,比如欧米伽-3脂肪酸改变人类情绪的方式,或者如我们的垃圾——它们不是“消失”在土地上,而是在当下持续产生活的化学流和挥发性的甲烷风。我将把“生命”和“物质”两个词翻来覆去,让它们变得不稳定直至显得奇怪,就像一个普通的词在重复后可以变成一个陌生的、无意义的声音。在这种疏离所创造的空间里,一种生机物质性可以开始成形。或者说,它可以再次成形,因为这个版本的想法已经在童年经历中找到表达,即一个由有灵物而非被动之物填充的世界。我将尝试重新唤起这个意义,唤醒亨利·柏格森(Henri Bergson)所描述的“对自然之自发性的潜在信念”。“活物”的观念在西方也有很长的(如果不是潜在的,至少不是主导的)哲学历史。我也将引用这段历史,特别是借鉴巴鲁赫·斯宾诺莎(Baruch Spinoza)、弗里德里希·尼采(Friedrich Nietzsche)、亨利·戴维·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西奥多·阿多诺(Theodor Adorno)、吉尔·德勒兹(Gilles Deleuze)以及柏格森和汉斯·杜里舒(Hans Driesch)的二十世纪早期生机论(vitalism)的结论和主张。本书最雄心勃勃的政治筹划是,鼓励人们对活物和鲜活事物进行更明智与可持续的参与。(它有)一个指导性的问题:如果我们认真对待(非人)身体的生机,那么我们对公共问题的政治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我所说的“生机”是指事物的能力,如食物、商品、风暴、金属——它们不仅阻碍或阻挡人类的意志和设计,还作为准能动者或力量,具有自己的轨迹、倾向或趋势。我的愿望是阐明一种与人类并肩和在人类内部运行的充满活力的物质性,看看如果我们给事物的力量以更多的回报,将会怎样改变政治事件的分析。例如,如果我们面对的不是垃圾、废物、垃圾或“回收品”,而是一堆堆鲜活而潜在的危险物质,那么消费模式将如何改变?如果饮食被理解为各种不同身体之间的相遇——其中一些是我的,大多数不是,而且没有一个总是占上风——这对公共健康会有什么影响?如果不假设物质生命力的唯一来源是灵魂或精神,那么干细胞研究将围绕哪些问题?如果电力不只是作为一种资源、商品或工具,而是更彻底地作为一种“行动者”(actant),那么能源政策的进程会有什么不同?
上述的问题并没有随着时间失去它的有效性,而是因时事变得更为紧迫且必要。因此,我们将在“生物/媒介:缠绕的读书会”第二期中重访贝内特的筹划,串联同一线索下的著作《新媒体后的生命》(Life after New Media),在新的情境中思考这些问题。但它首先会从一本魔法史书开始,这本书在讨论现代与未来的魔法时为我们提供了生动的现实图景。
文&译/ 陈嘉莹


陈嘉莹
陈嘉莹(b.1991 福州)⽣活⼯作于上海与纽约。她现为华东师范大学外国哲学专业的博士候选人,同时也是一名写作者与策展人。陈嘉莹的早期实践围绕技术现实与其渗染的人文图景展开。从博士阶段开始,她转向技术激化的身心问题,并受图灵启发逐渐深入性/别的探究。她的博士论文《岂止于性?——女性主义身体-物质之思》聚焦身体、新唯物论与性别形上学的前沿研究。与此同时,她也将艺术视为挑战现有可感分治与可知框架的具体手段。她现为Longlati Foundation写作者收藏委员会成员,亦是现象学与媒介学会的学术委员会成员。